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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大押-下2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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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王

沒有氣力 豈能成功 沒有堅持 哪想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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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家徒四壁……陳伯,請坐」 兆強拍拍摺椅上的灰塵。

「咳……咳……我今天是為了上次那件事而來的。」陳伯開口便表明來意。

「陳伯,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處境。很感謝你一直幫我,我實在對你有太多虧欠。到了最後,你也特意幫我,我真的是沒齒難忘……今天,既然你來到,我想在此向你老人家敬茶,以表謝意。」 兆強字字發自內心,激動之情湧上心頭。

兆強拿起桌上的茶杯,雙腳脆地,雙手舉向陳白。陳伯喝了兩口,茶是凍,心是暖。嘆著氣,點點頭說:「我想清楚了。我暫時先借一架的士給你吧。當你有錢的時候,才連本帶利把錢給我。」

「不!不行!這跟送就沒分別!」兆強很抗拒。
「很不同呢!你有錢了,必需還給我!老實說,我的子女在加拿大也賺到錢,再加上我其他的資產,餘下的日子也不成問題。我希望在我離開香港之前,能做多少善事吧!」 陳伯語重深長地說著。
「但……我也不能白白的拿去……」
「不是說了吧!有朝一日,你有了錢,便連本帶利還給我吧!不說了,不說了!我還是去律師樓做手續!我走了,不用送!」

「不過……」

「別再囉唆了!我也決定這樣!你是孝順的話,便照我說話做吧!」

淚水開始凝聚在眼眶內,兆強一直低頭說謝謝。陳伯的身影漸漸消失於眼前。

在別人眼中,這架的士是屬於兆強的。兆強自己做早更,夜更出租給別人。這樣比平時多賺一倍錢,生活好了過來。至於美鳳呢?她的新工作是秘書,在上市集團裡工作。當然不是擔任主席的秘書,是其中一個部門主任的秘書,其實也不俗!

她和同事夾得來,經理也很信任她。在這個愉快的環境中,美鳳很快便能適應下來,而且工作愈來愈順暢,愈來愈得心應手。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三個年頭已過。她有她的工作,他有他的忙碌。雖然如此,有時早上,他們都會剛巧碰見,偶然也會約出來吃飯。不過,這些機越來越少了。她有時到了深夜才回家,有時節日也約了同事。曾經,大家的世界只有對方,漸漸,她的世界多了很多同事和朋友。兆強感到欣喜之餘卻又傷感……

今天是二月十六日,美鳳突然相約兆強吃飯,兆強毫不思量便答應了。

兆強交更後便赴會。雖然很久不見,但關係並沒有因此而改變。不過,兆強發現美鳳整晚鎖著眉頭,似有心事似的。既然她不說,兆強也沒有開口問。

「情人節那天,我的經理向我表白……」這句話像一道冷箭,由千里之外,深深的射穿了兆強的心。兆強的笑容僵硬了兩秒,在這兩秒間,那番話在他腦海中重覆了千萬遍似的。

「那….那麼好吧!經理嘛!難得人家追求你!你一定會答應吧!」明顯地兆強內心不是這樣想,不過在美鳳面前卻不能表達真正所想。畢竟他希望人家能夠給美鳳幸福美滿的生活。不是說自己現在的環境很差,但比較之下,別人好多麼的好。

「你都這樣認為嗎?」

「當然吧!人家經理條件這麼好,沒理由拒絕吧?來,乾杯!祝你找到長期飯票!哈哈哈哈……」 笑聲很大,但是冰冷得很空虛。美鳳只碰碰酒杯,濕了口便說因為明天要上班而快快結賬歸去。途中兩人第一次沒有談話……

再笨的男子也會知道對方心意,可是……可是……可是……

再一次踏入「長生大押」,兆強知道,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來這裡。

「連先生,你好?」一位年青人問道。
「你是?」
「我是這當鋪的老闆。」
「那位大叔呢?」
「你應該是指我爸爸吧,他己經退休了。現在當鋪由我接手。」
「真難得!像你這樣的年青人還會繼承祖業!相信不多人願意做這行吧!」
「你也說這是祖業,所以要一直繼承下去。而且這行其實也能夠餬口。而且這區外地人多,特別需要我們。大家互利互生吧!」
「哈,後生可畏!」
「連先生今次也是來當壽年嗎?」年青人終於忍不住,開始道入正題。
「啊…….是啊。」年青人突然一問,兆強有點不知所措。
「多少年?二十五年嗎?」年青人迫切地問,很興奮,很雀躍。
「啊……我……我想不用這麼多吧!」回想之前所當的壽年,他一共已當了二十八個壽年了。再多二十五年,好像太多了。
「那要視乎你所想的願望大不大了。」年青人疑惑地問。
「說大不是很大,說小又不小,我都不知怎樣說。」愛情怎能分大小呢。
「那就跟上次一樣二十五年吧!」年青人慫恿著他,流露出渴望的表面,像是一名騙子找到目標的眼神。
「那……其實那麼壽年當斷後會怎樣?」 兆強一直都想知道。
「那……那當然是屬於我們的吧!」 年青人被他的問題嚇倒了。
「那當然是吧!但你們會怎樣用?」 兆強追問著。
「那是……那是我們的事,怎能隨便告訴你!」

「……」

「如果你不相信壽命可以典當,你便不會三番四次也來當壽年。那證明你都相信這回事。我告訴你,你之前所經歷的難關除了得到上天的保佑,還有就是典當壽年。只有這樣才能幫你解決問題。至於典當得來的壽年,你管我們怎樣處理。」

思量片刻後……

「二十五年吧!」兆強終於開口了。
「二十五年,好吧!」年青人當然很樂意。
「讓我再說明一次吧。一:年過四十,不能當。二:每次當命最少三年。三:只能當斷,不能贖回。四:最多當人生的三分一壽命。」

說到這裡,

「等等!我記得之前替我算過,我有九十年壽命。人生三分一的壽命,即是三十年。我前兩次也當了二十八年的壽年,那我豈不是不能當?」
「你說得對!這次可以說是逆天而行的典當。一定會遭受惡果。」
「那你還叫我當?」
「我叫你當,當然有辦法。上次你給我看那玉菩薩,其實它並不只是一塊玉。內裡其實藏了你母親的靈魂在內。只要你拿出玉菩薩,所有的不幸都會吸收到玉菩薩內。只有這樣才能保住你。」
「真的嗎?我的母親一直在我身邊,守護著我嗎?」兆強摸摸母親,它又再發出綠光,暖暖的。

「來,拿下給我。」

兆強還是擔心著。因為上次那位老伯也說過,內裡己經有著微細的裂紋,他怕到時候會有一些意料不到的事情發生。但母親發出的綠光越來越強,像是有所啟示似的。他很不情願地拿給年青人。

「好的。開始吧!天在上,地在下。連兆強,行年三十又六,當斷壽命二十五年,換取心中所想。勿論成敗,勿論喜惡,不得後悔。天地為證。此話一出,無法收回……」 這次年青人左手捉著兆強的手,右手壓著玉菩薩。而兆強當然在想像著和美鳳二人一起生活,共諧連理的畫面,快樂又幸福。當年青人唸完一刻,該玉斷成兩塊……年青人也被嚇倒,其實這也是他第一次為人當超過三分一壽年。

「媽媽!」兆強大呼。
「我們這次強行違反天意……但相信你母親盡力守護著你!應該沒事的!而且上次我看過這玉本身就有一些小裂紋。你再請人為你母親做法事,讓她早登極樂吧!」
「你根本甚麼都不知。上次那老伯已經說內裡有裂紋!你根本就不會……你為甚麼會知道內裡有裂紋?你……難道是當年的…?」
「你現在才發現嗎?已經沒有關係了。走吧!趕快去走過你餘下的人生吧!哈哈哈哈。」兆強的頭很痛,年青人的聲音像一道強強的音波,由耳膜打進腦袋。他很痛苦地離開「長生大押」。

當天晚上下著傾盆大雨。像茶果嶺這些寮屋,必定出現水浸,甚至山泥傾瀉。雷電交加,美鳳自小便很怕雷聲。她會縮到床角,直到停雷才能入睡。很多時候,兆強會跟她通電話到天亮。這次卻不一樣了,因為美鳳家的屋頂破了,大雨大雨直接落到她的屋里。她只好往兆強家中暫避。

美鳳依舊縮在床角,而兆強就坐在地上休息。因為電纜斷了,所以沒有光。本來可以望著兆強的臉,但現在沒有光,美鳳害怕得很。震抖著,驚叫著。兆強一時情急,便撲去美鳳身旁,並安撫著她。他們這晚再沒有說話,很快便入睡去。

其實美鳳一直並沒有接受經理的好意。因為她一心是喜歡兆強的。經過當晚的經歷,他們確定大家是相愛的。二人沒有向對方表白過,但他們現在相約吃飯,會相約逛街,是手拖手的。

過了六個月後,兆強收到了明輝的電話。原來明輝現在做水貨買賣。他自己在內地開了家手提電話鋪,手下有一班水貨客,每天幫他帶貨。內地人對香港的手提電話特別渴求,有價有市。短短三年多,他己經賺了數百萬。他再不是之前的爛賭輝了。現在風生水起的他,也念著在寮屋長大的兆強。他知道兆強不會那麼容易接受他的好意,所以自己打定主意,幫他出錢向陳伯買下那架的士。兆強知道後當然拒絕,但明輝已將錢匯給陳伯,都改變不了。兆強只好說下次見面時由他請客吧。

然後…到了兆強三十七歲的生日。他在開工的時候,因為要躲避衝出馬路的小女孩,在車禍中去世了。幸好,兆強有架的士,而且生前也很節儉,留下不少遺產給美鳳。她沒有意願改嫁。他們相處的時間雖短,但卻快樂。

有些人,長命百歲,但他們這生做過甚麼?有些人,英年早逝,但卻會發熱發亮,精彩人生。生命長,便能有較多的機會去發展精彩的人生,不過不是人人都把握得到,到最後反而渾渾噩噩,浪費上天給你的人生。珍惜機會,勇敢去闖吧!

<完>

後記:

這是我第一篇的長篇。終於在2011年完結前把它完成!原來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當初想描寫得恐怖一點,令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覺,但發覺很難做到,可能是功力不夠。當中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有待改進,希望各位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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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 力王 寫在[踩過界]筆記本內 | 回應 (1)

有 1 則回應

  • 說:

    我覺得這是一篇還不錯的文章
    有多少人,會為別人典當自己的壽命呢
    雖然活不長,可是過的精彩,所以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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