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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年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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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C

一個鍾意寫東寫西的IT仔
鍾意去旅行,但卻唔多Plan旅行...
鍾意參與朋友活動,但卻唔多主動攪活動...
鐘意打機睇動漫,但卻唔多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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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接觸年宵攤位可能是中六時候的新年,在此之前,大概連香港有年宵市場這回事也不太清楚。多得朋友關照,一起到年宵市場做售貨員,經歷一場又一場通宵達旦的大戰,然後在年初一的早上,拿老闆的貨去換取自己的心頭好…好闆真好。

然後,做年宵售貨員、逛年宵,便成了每年的年終特備節目,對我而言,年初一是睡覺用的。

多年來,常常幻想有一次要親自投一個攤位,親自做一次老闆,但卻一直沒有任何行動。直到那2011年的年初,接到朋友的邀請。

「喂,攪年宵嗎?」

「哈? 咁突然? 做乜忽然會有興趣?」

「興趣一向都有架啦! 何況今年有財爺支助六千蚊,所以想試下!」

「好呀!」

於是…一場與青春熱血再次碰頭的年宵之戰點起了導火線。(這句有點誇張? 一點也不誇張…吧)

前期工作不多提,因為一點也不…熱血,開會次數不算多,找合伙人,想貨品設計,這些花的時間卻很多,但時間花得多又不一定有結果。然後在競標會場呆呆地看著價位上落,一個個天價,直到最後才等到一個我們心中合理的價錢。然後是貨品生產,自行設計? 採購現貨? 我們選擇的前者。

再來就是找廠商、等貨、看貨、改貨、等貨、看貨、改貨、等貨、看貨、改貨、驗貨。編一編更表,然後呆呆的等待日子降臨。然後搭棚架,運貨…嗯…漏了甚麼嗎?…攤位的佈置呀!!! 對,跟漏了差不多,由開始擺攤前的一晚才開始一天一天的慢慢增加裝飾,慢慢成形,但最後也不是很有型。

好,關於這些外觀、程序的事就到此為止,畢竟這不是一篇教你如何擺年宵的文章,而且我學到的,一時間也無法寫出來。

接下來說說年宵所見所感。

年宵,一個人情味濃的市場

年宵給人的感覺是節慶的其中一環,商業味道不太搶,可能內心還是想賺錢的,左右鄰檔還是暗地裡有競爭的,但卻一遍樂也融融,為自己喊價拉客時,也會不時抽空為旁邊的鄰居作宣傳。當天氣形勢不對、銷售情況不妥時,也可以互相提點,互相照應。當然不得不提初一早上的以物易物,樂趣無窮。

「喂!!! 你!! 換嗎? 」

「…好呀」

手上的貨被「搶」光,但卻變成滿滿的一堆新貨,或是數大盒魚蛋、燒賣、玉米。

「…你D貨好似唔太值錢wor」

「咁你換唔換先!?」

「換~」

「咁我要多件! 我果邊好多人要養呀~」

「喔~ 好啦~ 你拎啦~~」

「多謝曬!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呀~~」

可惜以上情況只發生在大家都是小組織,小攤位的環境中。今年所見,有些位置出現了像是知名品牌的大攤位 (例如那隻跟新年一點關係都沒有的黑猩猩,我不知道是甚麼),那些位置感覺上一到年初一便失去了生氣,只剩一堆大隻佬在默默地拆卸。而一些疑似大連鎖攤位的老闆,對於同場友檔的友善詢問,也只是還以一個黑臭臉,不盡要問問…他們的新年怎麼快樂了?

或者有人會說,他們賺不到錢,怎快樂? 但我認為年宵真的不應只想著賺不賺到錢…感受一下氣氛也很重要,輸不起就不要來呀!! (…我們來了…而且可能把財爺送的錢都輸光了…)

年宵,講價的樂土

年宵市場另一樣好玩之處在於講價的過程,雖然有時候會覺得講價的人很不豪氣,但過程卻很有趣。至於誰勝誰負,還是要看各自的功力。有男客人被我們十個美女助手圍著講價也可以面不改容,最後是他旁邊那個沒開過聲的朋友忍不住幫他付了差價然後把他拉走;有小朋友可以不廢吹灰之力令姐姐們少收幾元卻還是很高興。也有漫天殺價的,換得一句新年快樂。當然不殺價的,檔主就最快樂。

觀察客人反應也是一大樂事

除了講價,檔主當然還會出盡方法吸引客人,我們賣的是手動按摩棒,於是有客人路過,我們便會輕輕幫他搥幾下。反應人人不同,有人因而留下光顧、有人一點反應也沒有、有人輕輕說聲不用了、有人會大呼舒服,但還是沒有買。本地人、外地人、內地人,反應各有不同,其中有一位本地女生…卻令我印象難忘。

話說我跟朋友平排站著,它宣傳按摩棒,我宣傳吹氣肉。此時有位妙齡少女經過,問他那按摩棒有何用途,聽完,她便要轉身繼續往前走,此時朋友用按摩棒在她肩上輕輕敲了兩三下作示範,沒甚麼特別。怎料少女往前走了幾步後,忽然回頭,憤怒地爆出一句:「死o靚仔,你夠膽打我? 未死過呀?」 並回頭作勢往他小腿踢去。

眼見年紀輕輕的少女,大概中三、四的年紀,如此態度,實在令人無名火起。幸好朋友身手敏捷,避開一腳。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忍不住還她一句:「喂! 死o靚仔係你叫架咩? 你而家乜野態度!」

她便一言不發走了,其實…幸好壓得住場面…哈哈。但這種回頭罵人的反應,真煞風景。

除了大人、青年人,小朋友的反應是最真最有趣的,不少小朋友對我們的產品依依不捨,但卻被家長強行拉走。有的跑過來拿上手玩夠了,還會說一聲謝謝,然後說不買了。由小朋友看家教,也可以看到很多不同故事。有些家長始終黑著臉,跟他說話也沒反應,真替小朋友可憐。而有些家長卻很豪氣,小朋友說買便買,雖然我們有生意是好的,但卻又覺得他太易滿足小朋友的物欲。還有些家長,真把攤位當作他自家的,走過來,拿起貨品,叫小朋友拿著,拍照,把貨品塞回原位,其間一句說話、一個眼神、一點反應都沒有給我們,真不知道他認為自己是甚麼…

有反應的客人都很讓人高興,那些站在檔前卻對我們視若無睹的…可能他們的心已經死了,真可憐。 (新年還是不該說這些,哈哈)

年宵,看朋友

擺年宵的,可以把身邊的朋友分成好幾類。由印象最好的開始排:

  1. 明明事不關己,還是天天抽空到場幫忙的
  2. 期間撥冗出現幫忙的
  3. 合夥人
  4. 到場支持的,買的當然好,不買也多謝支持
  5. 沒空到場也以各種方法問候的
  6. 舉手之勞在網上幫忙宣傳的
  7. 完全不知道的

當然,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忙碌,能抽空支持的我們真的很感謝。至於不太支持的,也應該有自己的理由。朋友,依舊是朋友! 該重視的,要更重視。

年宵,燃燒的青春

我們人少,年宵的頭幾天,朝七晚十一,然後一個做守夜人。輪更作業,不算太辛苦。有些甚麼甚麼學生聯合商會的,更是人手充足,甚至有多餘人手可以由午夜一直喧鬧到早上,真不知道是不是擾敵策略。

前幾天不是關鍵,沒甚麼可燃燒的。關鍵在於跨年的那一天,中午開始,直到初一早上七時,人潮沒停過,氣氛也沒停過。正常該有的疲倦感覺,都被現場氣氛蓋過了,由午夜到早上的最後拼博期,真的有如在燃燒青春、燃燒生命,站著大喊大叫的時間,一小時、兩小時、五小時、七小時,所有朋友都通通撐過去了。雖然大家都是二字頭,但平時常常提到的「老啦~老啦~ 好易累啦。」都消失了。

難怪朋友說:「站在一起賣東西的時候,真的突然有種青春的感覺!」

對呀,出到社會工作,真的一直都再沒有過這種情緒如此高漲的感覺了。

多謝! 多謝各位朋友的支持,特別是那一位,無條件為我們由開始撐到最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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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面對一大堆賣剩的貨品,不知道其他同夥作何感想,但我並沒有太大的失落感,因為我喜歡之前那氣氛,而且,高漲的情緒還未退去。

面對冷冷清清的維園,收拾餘下的物資,等著貨車到達。跟朋友一起去找以前顧用我們的老闆聊了幾句。他當然還是賺得很多,但我卻恍惚感覺不到他有半點高興,可能做了太多年,麻木了。回想起當年直踩了接近48小時,青春真利害。

推著剩餘的貨,忽然下起小雨…沒有撐傘,夥伴們默默地把貨物推往遠處的貨車,可能累了、可能正失落著,這次年宵完結了…

下一年,還會再戰維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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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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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 大C 寫在[隨感。隨意。隨筆]筆記本內 | 回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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