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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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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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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人人有各自的演譯。正義感,就是眼見有不平事,想出手相助的衝動。在這城市中,會令人產生正義感,令人想出手相助的事不難遇見。雖然很難遇上街頭追賊、勇救墮落生物、撲出馬路救小孩這些緊張刺激的正義,但阻止人插隊、喝止人隨街大小便、提醒人禁煙、為雨中的陌生人打傘、叫巴士乘客行入點、又或是幫人提著行里車下樓梯、拿出背囊裡的水澆熄垃圾桶頂冒著濃濃毒煙的香煙池,這些小正義卻常常遇得到。

但有多少次會出手或出口?

大C常常很想出手相助、或出口相勸,但卻往往沒有勇氣實行,事後只換給自己一下嘆氣。可能是常常說自己是毒男得關係,結果真的越來越毒。雖然,有時候靠著突如其來的勇氣,才能迫使自己厚著臉皮出擊(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厚著臉皮的感覺,明明是做著自認為正義的事),當然發生的頻率很低。

自己不出手,還有多少人會出手? 遇上這種小惡事的次數多了,慢慢發現這個社會跟自己一樣毒,甚至比自己更毒。


有一次搭地鐵時對面站著一個勤力溫習筆記的少女,她精神很集中,以至有張底下的筆記順著地鐵行駛所行成的風飄出了資料夾,她也沒注意到。假若紙張向我飛來,我當然會出手相助,但紙張卻往相反的方向飛去,我也不便飛撲搶救。眼見那筆記飄向另一名青春少女的腳邊,那個她應該會幫它回到主人手上,但我所見的確是不荒不忙的迴避動作,然後優雅地往旁一站,自然得很,而其他人也沒有出手,直到勤力的少女自己發現那張出走的筆記。

幸好,在眾多忍氣吞聲的人群中,總有幾個勇士存在。

很多時候,等巴士的時候,尤其是繁忙時間,往往等了幾班車都還是沒有空位讓排隊的上車,但有時候又會發動其實車箱內還有很多空間,只是近門口的不主動往內移,然後看著司機門有不開,絕塵而去。這種情況確實令人氣憤,但卻鮮有排隊者會開口叫車內的人移進去,我也是那空抱著一肚子氣的成員。直到一次,也是至今唯一一次,有位排在長長隊伍後方的青年人,忽然跑出,拍打著沒開過門,卻快要開走的巴士車身,大聲喊叫要車內的人往內走,因為他看到後方有很多空間。結果一點也不奇怪,所有人仿佛收到不可違控的命令,心不甘情不願的向內移動,騰出了約二十人的空間讓排隊的上車。那青年是我心中的英雄,雖然他上車後還是碎碎念、細聲地罵個不停,讓我覺得他可能有點燥狂,但他確實做到了小小的正義。

又一次,排隊時我低著頭頗專心地看小說,忽然感到前方的空位有一點身影移動,好奇一看,一位好像之前不在此處的大嬸站了我前方的小空間,難道是插隊? 我心想,但我沒問,因為我不敢確定。於是我往後看看身後的隊伍,後方一位眼睛大大的女生跟我四目交投,有點像薛凱琪!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眼中的疑惑,看看我,又看看我前方的大嬸,由此,我更確定那是大嬸插隊的,但我還是沒開口…我想,但我卻沒有。當時我面向馬路,左手邊是大嬸,右手邊是”薛凱琪”,大嬸假裝甚麼事有沒有,”薛凱琪”疑惑與猶豫的視線卻不停穿透我的身體,讓我有點不自在。雖然如此,但我還是沒作出甚麼行動,只是裝作沒感覺。大約一分鐘後,”薛凱琪”用手指點了我兩下,問:「先生,你認識前面的小姐嗎?」,我驚喜、搖頭。我前方那兩位聽到這問題(其中一個是那插隊大嬸)都好奇地回頭,然後”薛凱琪”問不是大嬸的那個:「請問她是你朋友嗎?」,那人也說不是。於是”薛凱琪”向大嬸下令:「小姐,你咁樣打尖唔得架wor,唔該你排番去後面啦。」 大嬸大概想不到會有正義之士出口,吞吞吐吐地回應說:「我…我…我唔知哩個位原來唔係龍尾呀,我…」一邊說一邊乖乖的回她的龍尾去。我又看了”薛凱琪”一眼,她沒有笑容,口中只有鼓鼓的怒氣,大概是覺得她前方這男生太懦弱吧。對著這正義女英雄,不! 應該是正義女神,我很想說一句:「好野wor!」 但我卻說不出口,跟要我叫那大嬸別插隊一樣難。就是沒勇氣。直到上車,雖然我內心為他大力拍掌讚好,但她還是面無悅色,大概是覺得這社會太少見義勇為的男生吧。

對於以上的見義勇為,其實不多遇見,但也不難遇見,偶爾遇上這種英雄好汗,都很想出口讚賞一下他們的勇氣,但想一想,其實根本只是自己不夠勇氣,自己太懦弱,有甚麼資格讚賞他人? 想讚賞他人,不如學學他們那實行正義的勇氣,讓他人在內心讚讚自己。

但說這些行為是勇氣,有時候又會覺得這種勇氣只是無發壓抑的怒火,因為這些小正義,往往都是可以忍耐的,直到忽然怒火中燒。但等到這種時候,就算正義到到申張,自己卻快活不起來,也許該把這種小正義不停練習,讓自己習慣,不必等到忍無可忍,那自己應該可以笑著伸張小正義,活得更自在。

(但那時候,小小事都管…又可能會被旁人視作異類…真矛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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